在荒凉的北方
 

在荒凉的北方

In the Wild North

伊万·希什金
作者:伊万·希什金(Ivan Shishkin) ( 1832年1月25日 - 1898年3月20日 )
国籍:俄罗斯

作品:在荒凉的北方
英文:In the Wild North
类型:布面油画
尺寸:161cm × 118cm
日期:1891年
收藏:国立基辅俄罗斯艺术博物馆,乌克兰
标签:风景

《在荒凉的北方》(又译:在遥远的北方,In the Wild North,1891年)是俄罗斯现实主义风景画艺术家希什金的作品。

《在荒凉的北方》是为了纪念俄罗斯著名诗人莱蒙托夫(1814年10月15日-1841年7月27日)逝世50周年而作。

米哈伊尔·尤里耶维奇·莱蒙托夫(俄语:Михаил Юрьевич Лермонтов,1814年10月15日-1841年7月27日),是继普希金之后俄国又一位伟大诗人。被别林斯基誉为“民族诗人”。

1814年10月15日生于莫斯科,童年和少年时代是在塔尔罕内度过的。他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,天资聪颖通晓多种外语,在艺术方面也很有天分。后来考入莫斯科大学,经过一段时间学习后转入圣彼得堡近卫军骑兵士官学校。

1841年7月27日,他因病到皮亚季戈尔斯克疗养,和这里的退伍少校马丁诺夫决斗而死,年仅27岁。外祖母将其安葬在塔尔罕内。

爱的回响

北国有一棵苍松,
独立在光秃秃的山顶,
他在一片白色中沉睡,
全身覆盖着雪和冰。
他梦见一棵棕榈,
独立在遥远的日出之乡,
在燃烧的峭壁之巅,
她在默默地哀伤。

这首诗是德国伟大的诗人海涅所作。1819年,海涅经营纺织品失败,同时疯狂地爱上了他叔叔家的三女儿阿玛莉,这个可爱的姑娘成为他挫折时期的精神支柱,他用无数柔情的诗篇讴歌这个心目中的女神。出于多种原因,阿玛莉与一个庄园主结了婚,这对海涅简直是晴天霹雳,被所爱的人遗弃的痛苦,促使他写下组诗《抒情插曲》。《北国有一棵苍松》是这组诗中最为著名的一首,这首诗字里行间,流露的痛苦与无奈,令人动容。那富于形象感的幻想和整体上的洗练简洁,使这首诗传遍整个世界。

这首诗运用强烈的对比,表达了无法克服的分离,北国与日出之乡,地域相隔是多么遥远,冰天雪地与燃烧的峭壁,气候相差是多么悬殊,而把这两幅感情的图景放在一起则表达为对爱的幻想。松树(海涅把自己比作松树)在冰天雪地做梦,棕榈(海涅把情人阿玛莉比作棕榈)在阳光下哀伤。把本来无法克服的分离又在幻想中结合在一起,构成了这首诗独特的一种意象。

正如印度文学泰斗泰戈尔所说的: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,不是时间上的跨古今,也不是生离死别,而是用自己冷漠的心对爱你的人掘了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。生与死本是世间一种永远无法融合的距离,而近在眼前却形同陌路是单相思者的心与所爱的人更遥远的距离。相爱却不能相处,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,是情人间的千古遗憾。而明明爱着却装着不放在心上,是一种对真心的叛离。可是,比这更遥远的距离,是心的冷漠,是对爱的蔑视。

过了20年,俄国伟大的诗人莱蒙托夫将《抒情插曲》译成俄语,当他翻译到这首诗时,他觉得像松树和棕树这样天各一方的爱情,不能代表他当时的感情,于是他决定根据海涅的诗意和自己的意志重新写作自己的诗篇。把令人惆怅的爱情变成深深的孤独。于是,莱蒙托夫便将海涅的《北国有一棵苍松》改写成如下一首诗:

在荒野的北国,在光耀的山顶,
孤独地长着棵苍松,
它披着袈裟似的松软的白雪,
摇晃着沉入梦境。
它梦见在辽远的荒漠的旷野——
在太阳上升的去处,
炎热的山岩上孤寂地、凄清地
长着棵美丽的棕树。

1841年7月27日,莱蒙托夫因病到皮亚季戈尔斯克疗养,和这里的退伍少校马丁诺夫决斗而死,年仅27岁。

50年后的1891年,俄罗斯森林的歌手,杰出的风景画大师希什金读到了莱蒙托夫《松树》一诗,立刻让诗中的那一种苍茫、冰冷但高贵无比的意境所感动,于是画家在59岁那年终于创作出了这一幅《雪松》。

画中的松树耸立在山顶的一角,在它的周围,连一棵杂草也没有。那些纤小的生物,被白雪覆盖了。松树的针叶和大部分枝条也被白雪覆盖,松树像披着一件白色的袈裟。它让莱蒙托夫诗中的那棵孤独凄清的松树在画布上停留了,那种执著的忧郁在瞬间便凝住了。整个画面中只有辽阔悠远漫天冰雪的原野,没有山峰显露出来,但是当我们面对那苍茫的山谷,茫茫的云海和画中边角一小溜的小山坡,这一切又无不显露出这是“在荒野的北国,在光耀的山顶”。树的周围和左边的山坡上一些淡淡的黄色,以及在树的左前方投下的影子和树右边晶莹的光点,应该是早晨朝阳升起之时,它微弱的光照在孤立的松树和山顶。远处的苍茫的云海的颜色却不相同,是淡红色的,那里是朝阳升起的地方,也是这棵孤寂的松树得以眺望与思念的地方,在那一片淡红之处,那里有着松树的爱情,那里才是正置身在寒冷的积雪中的画家的沃野,是他的艺术最为迷人的意境之处。

的确,这棵苍松,在象征人的心灵时,为孤独者树立了一个形象,但这个形象不是傲慢的,它是亲切而谦卑的,它是大师们心灵的真实写照。所以,好的东西的延续和创新,有时实质就是心灵的相通。当我们欣赏希什金的名画《在荒凉的北方》时,别忘了那是海涅的爱在遥远的异地激起的回响。